我的奮鬥

因此我們必須學會憎恨。
像踰越憎恨禁忌，
慾望憎恨本質；
像後來蛻化的蝶
憎恨著她的蛹，
像葡萄在熟成時被拔下，
搗爛成汁。

我們是飲祢血的。
主啊，祢怎麼能夠
只給我們愛和悲憫呢？
祢怎能要求我們
裸著身子，
在烈日下、暴雨中、颶風裡
靠近我們同樣
在事物的核心裡坐困愁城的敵人？

因為誰不曾為了愛與悲憫
放棄過所有，
走出了家門？
誰不曾發現：
到頭來，
愛是不夠的，
因為她不知道怎樣生活；
悲憫是不夠的，
因為她擁抱一切，
不懂得如何區分。

而區分是必要的。
這一刻，
當我抬起頭
看見炎炎夏日在枝頭上燃燒，
千萬片葉子齊聲尖叫，
千萬枚夢想在空中膨脹、炸裂，
我的心隨之粉碎，
如果我必須去聆聽那些故事裏頭的每一個。

每一個。
每一粒珍珠
都有它的緘默、它的殼；
每一份心意都經過醞釀，
都在躊躇之間
變得沉重而完整。
而我不該用雙手捧住這些－－
主啊
祢是每一次吶喊的回聲，
而我不能。

因此我們必須學會憎恨、
必須去破壞
無論如何
破壞悲憫之空曠或
愛的荒涼，
無論如何
憤怒，如一朵鮮花；
像一個拯救的傷口，
奉主耶穌基督的名
在祂身上毫不留情地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