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先說幾件小事。
下午睡飽,心情超好,因為作了有生以來最美的一場春夢。我猜,這跟前幾天張BK教我的一個新詞有關。那天他很難得地show給我看他寫的網誌——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如非必要,我們文筆其實很好的張BK輕易是絕不寫作的。所以是什麼事情能勞他費心動鍵盤呢?原來是醫院裡新來的實習醫生實在是可愛到一個不行,值得一記。總之,我認真讀完,發現那文章超好,充滿了躍動的生命力,禁不住再三讚嘆。不過,BK大概已經習慣了我的誇張,只淡淡地說,這文章好全是因其類型所致。這下我可好奇了,什麼樣的類型有這麼神奇的力量,能夠直接保證寫作的品質咧。他說,很簡單,這叫「花癡文」。
原來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叫花癡文的文啊!奇怪怎麼我從小唸書都不見國文課本裡有這一款好文咧?
於是從那天起,我便立志要寫一篇花癡文放在這裡。一方面是太久沒寫東西了,手癢,同時也不負那些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哪來會去google我然後看見這些網誌的讀者。另外,更重要的理由是,身為資深花癡卻沒有一篇花癡文代表作讓大家見識一下我花癡的程度,豈不愧對這偉大的文學傳統?只可惜,我花癡的對象太過捉摸不定,就像金剛經上說的:「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我常不能確定她們到底存不存在,而時間就在這花癡發作與本體論思索的拉鋸中不斷流逝了。
我終於沒能寫出我的花癡文。但,宙斯在上,謝謝諸位謬思好姊姊成全,我在研究希臘神話的過程裡發現了一個淒美動人的故事,並因此寫了一首詩。這首詩的特質可由以下插曲釐清:剛說到我下午心情超好,因此沖出了感天動地的好喝咖啡,連回來之後還沒說到十句話的高老大都特地來跟我說讚。只不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說這咖啡好喝,而且跟我一樣是「混ㄏㄨㄣˇ過的」。問題是,我哪裡混過了啊,我可是地地道道,血統純正的外省人耶。想來想去,看著老高猥褻的笑容,我終於瞭解,他的意思是說,我混的是男人跟女人!
於是我就變成了一個女人,寫了以下這些文字。請慢用。
Elegy for Eurydice
走在你背後,
我是一面破碎的鏡子——
親愛的,不要回頭,
不要尋找那除非為你
不曾聚合的形象,
在荒涼中,
在寂靜中——
那任由你的歌聲所填滿且驅散的
寂靜與荒涼
就是我。
是你被粗糙的礪石劃破的衣衫,
是你為刺骨寒冷所割裂的肌膚,
是記憶裡的傷口和疼痛;
但我沈默,
我不知如何告訴你
死亡曾經怎樣覺知
並佔有了我,
將我鑿穿
成為岩間的縫隙,
為了發出嗚咽,
為了讓風穿過;
為了這些低語,
親愛的,
因此我走在你身後,
即使知道,你終會忍不住
帶著歌聲回頭。 2011. 3.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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