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http://www.theguardian.com/culture/2012/jun/10/slavoj-zizek-humanity-ok-people-boring?CMP=share_btn_fb
以上網址,是衛報這一世人最大的錯誤之一。誰不好訪,去訪我學長那個真正的瘋子。他是熊耶,熊可以讓人隨便訪問的ㄇ。果然,以下就是這場災難的全紀錄:


斯拉維.季傑克不知道他在盧比安納的公寓的門牌號碼。「沒差辣,」他跟攝影師說,攝影師原本想出其不意出現在門口der。「你從大門回來,然後用政治極右派的方式記這件事;你從左轉到右,然後走到底,又是右。」可是門牌到底幾號呢,要是他忘記了怎麼辦?「我覺得應該是20,」季傑克說。「不過鬼才知道咧,我們重新檢查一下好了。」於是他慢慢走過玄關,打開門看了兩眼。

揮手把攝影師趕走之後,他指著遠方的斯洛文尼亞首都。「就在那裡,那就是反文化的大本營——他們恨我,我恨他們。這就是我痛恨的那種左翼份子。一群只會靠爸的激進左翼人士。」其他大部分的建築,他補充說,都是政府機關。「我就是堵爛辣。」現在他回客廳了,一個整整齊齊純功能性的小空間,看不出有啥美學可言,唯一的例外是電動Call of Duty: Black Ops的海報,還有一張史達林的照片。季傑克往迪士尼圖案的麥當勞塑膠杯裡倒零卡可口可樂,但是,當他打開廚房的碗櫃時,我發現裡面全部都是衣服。

「挖喜笑ㄟ辣!」他鬼叫著,然後帶我參觀一下整間公寓,以便說明為什麼廚房的櫥櫃裡只能放衣服而已。「尼看看,完全沒有任何空間了!」的確,每一間其他的房間都擺滿了,從地板到天花板,全部是書跟DVD;他自己的七十五本著作,翻成了各種語言,就佔了一間。

如果你讀過全部季傑克的書,那麼你比我厲害。生於1949年,這位斯洛文尼亞哲學家兼文化批評家在前南斯拉夫的鐵托政權下長大,因為政治異議被遣送到學院邊陲。他從1989年起得到西方世界的注意,憑的是一本用英文寫的書,《意識型態的崇高客體》,內容是對季傑克的偶像黑格爾,從他另一位偶像,精神分析師雅克●拉岡的角度來重新詮釋。從那時起開始有了其他的書,比方說《生活在末日》,以及有關電影的討論——《寫給變態看的電影指南》,此外還有無數我數都數不完的文章。

如果就文化理論的標準來看,季傑克還算是比較平易近人的——但為了給你一個正確的印象,讓我從一本名叫《季傑克:寫給不懂的人看der》,也就是為了讓他變得更好懂的書裡引一句典型的說法:「藉著將實在視為現象本身的自我分裂與自我複製的對應物,季傑克在黑格爾中找到了拉岡的位置。」

甘冒得罪全世界的季傑克粉絲的風險,我會說有一大部分他的書根本就無法閱讀。但他是帶著興高采烈的野心來寫作的,而且他的核心論題總是能提供一些連他的批評者都受惠的觀點。本質上,他要主張的就是沒有東西看起來是表面那樣,矛盾是內建在一切事物當中的。而大部分我們覺得激進或破壞性的——或甚至只是倫理性的想法,根本無關痛癢。

「這就好像你買一顆有機的蘋果,你完全是為了意識形態才這麼做的,就覺得自己好棒棒:『嗚嗚我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們的地球母親,』諸如此類。但是在什麼意義上我們真的有親身參與呢?根本是嘴砲。弔詭的地方就是,我們做這些事就是為了能夠啥也不做。因為這讓你自我感覺良好。你資源回收,你每個月捐五歐元給索馬利亞的孤兒,然後你就盡了你的職責。」但是,我們真的被騙去操作這樣的安全閥,只是為了讓事物的現狀可以繼續完全不受挑戰嗎?「廢話。」西方的自由主義者對認同政治的強迫症只會讓我們完全忽視階級鬥爭,並且,即使季傑克並不為任何曾經實行的共產主義辯護,但他仍然是個他自己所謂的「很複雜的馬克思主義者」,擁護那些革命的理想。

對他的批評者來說,就像某個傢伙令人難忘地直呼他假掰一樣,他是哲學界的芭樂特,不斷講出一些教壞大人小孩的寡廉鮮恥的東西。「希特勒的問題就是他始終都太溫和了,」比方說像這樣,或者,「偶才不速倫,偶速妖怪。」有些人瞧不起他,覺得他腦殘又愛嘴砲,其他人則是怕他會煽動新馬克斯主義的集權思想。但自從金融危機之後,他搖身一變,成了全球衰退期的名人,吸引了一狗票把他當成學術天才的景仰者。這種受歡迎的程度屬於季傑克自己也會ㄎㄎ的那種,因為,他說,如果他有選擇的話,他才鼻要跟別人講話咧。

從他對待我們彬彬有禮的態度裡你絕對猜不到他是這種人,不過他很快就澄清說,他都裝的辣,其實他很厭世辣。「對我來講,地獄這個觀念就是指一群美國人。或者說,當他們要求我來演講一下,然後他們會說,『演說結束之後敬邀您參加一場小小的歡迎會喲啾咪』」——我就剉咧等,要死了。這指的就是所有那些覺得很失望的白痴們,在你演講結束的時候一個屁都放不出來,然後通常會跑到你旁邊來,開始講:『計較獸,我想,恩,您一定很累了,對,但是吼……』哩娘咧,你就知道我很累,是在問三小辣?我覺得我越來越像個俄共頭子了。自由派老喜歡跟極權份子講他們有多愛多愛人性,人性本身,不過他們從來不同情具體的人,不是嗎?這樣很好,很適合我。人性嗎?是的,沒問題——說些了不起的話,搞些了不起的藝術,都很棒。具體的人呢?賣ㄋㄠ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無聊透頂的白痴耶。

最最要強調的是,他完全受不了學生。「想都不要想。我被嚇到惹,比方說,有一次,在美國有個學生跑來,那時候我還在教一個班——我以後絕對不幹了——結果他跟我說:『那個,叫獸,你昨天講的東西好有趣喔,然後,我覺得阿,我不知道作業要寫什麼耶。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想法這樣搞不好我就會有點子了霸~~脫~~』幹伊娘,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講話啊?」

季傑克必須辭退他在美洲與歐洲的大部份教職,只為了塊陶阿。「我特別堵爛他們來找我傾訴個人煩惱。我的標準台詞就是:『尼看看我,尼看我這鳥樣,你看不出來我有病ㄇ?尼有事為什麼不找個正常人去問,來問我這種肖仔,有事ㄇ?』」你可以看出他的恐嚇之強,因為季傑克長得實在是很驚人——就像一隻灰熊,張牙舞爪,三不五時噌噌鼻子,而且講話每個音節都要搭配手勢。「但是根本沒用!他們還是很信任我QQ。可是我真的好恨——我就不喜歡這麼開放吼,好像你隨便遇到一個路人,第一次認識,結果他就開始大聊特聊他的性生活。我不爽辣。我敲不爽der!」

可是我笑惹,因為季傑克自己在我們第一次會面沒多久就講到他的性生活了。要上電梯的時候他自顧自講起來說他有個前女友曾經問過他,要不要來玩「官人不要」。我還以為他會比較想討論一下他的黑格爾新書,不過他好像真的比較想聊點有顏色的。

「送辣,因為我潮浪漫der。你知道我怕啥?我就怕這種後現代、消極無為、實用主義的溫良恭儉讓的性。嚇鼠倫惹。他們居然說性很健康;對心臟好,有助於血液循環,還可以讓你放鬆。他們甚至還說打啵也很好因為這可以長肌肉——恐怖喔,恐怖到了極點!」他被交友中心承諾要「外包」談戀愛的風險給嚇呆了。「這根本不叫做愛。我喜歡性是愛的一部份這種老派觀念,你瞭嗎:『為了能夠上妳直到永遠,我連我媽都可以賣了。』這當中有些東西很棒,是超驗的。沒辦法辣我這人就是這麼浪漫。」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應該用問題來打斷他一下,不過他又暴衝了。「我有些奇特的侷限。我非常——好ㄅ,有點講太細了不過幹,管他咧。我從來沒有辦法——即使女生想要——走後門。」開菊花?「阿,就是開菊花。你知道為什麼沒辦法嗎?因為我沒辦法說服自己說她真的喜歡這樣。我總是疑神疑鬼,萬一她是裝的怎辦,萬一她只是為了吸引我怎辦?這就跟吹喇叭是同樣的道理;我完全沒辦法用女生的嘴巴來解決,因為,又來了,我的想法是,這味道真的不怎樣阿。萬一她是裝的怎麼辦?」

他睡過的女人用手就數得完了,因為他發現這件事實在是太讓人頭大了。「我沒辦法站一整晚。我很羨慕可以這樣搞的人;這樣應該蠻不錯的。安安。推炮?ㄎㄎ——送辣!但對我來講,這是一件親密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像,靠,在另外一個人面前光屁股真的很可怕你明白嗎?如果另一個人剛好嘴很賤,『ㄇㄏㄏ尼看看尼的肚子,』或隨便對方講啥辣——一切就都毀了,你懂嗎?」除此之外,他無法跟人睡覺,除非他覺得對方有機會跟他一生一世。「我的感情生活——這就是為什麼次數並不多——受到了永恆的觀念之詛咒。我用這種ㄍㄠ威的方式要表達的就是,也許這段感情會持續下去,吧。」

不過季傑克離過三次婚。他怎麼處理這種狀況呢?「阿,聽我娓娓道來。你知道馬克思年輕的時候——我才不會理想化馬克思,他是個爛人無誤——不過他有種美妙的邏輯。他說:『你沒辦法僅僅只是解除婚姻;離婚的意思是說你回溯性地證成了當時的愛不是真愛。』當愛離去的時候,你回溯性地證成了那根本不是真愛。」這就是他幹的好事嗎?「爽辣!我完全就是吃乾抹淨。我不只相信我再也沒在戀愛了。我相信我根本就沒愛過那個人。」

好像是為了舉例說明,他瞄了一下手表;他十二歲的兒子,住在附近,馬上就要到了。當他來的時候要怎麼辦呢?免驚,季傑克說,他一定會遲到的——想到他那慢半拍喜歡東摸西摸的老木:「那個聲稱自己曾經是我老婆的婊子。」可是,大大你們不是也結過婚ㄇ?「雖小,對辣對辣。」

季傑克有兩個兒子——另一個兒子已經三十多了——但他從來就不想為人父。「我會告訴你我為什麼這麼愛我兒子。這是我很有人情味、很有感情的一面。我無法抗拒,當我看到某人受傷,很脆弱或怎樣的。於是,正是因為本來根本不想要這個兒子,我反而變得更愛他了。」

到這個時候,我已經確定,絕對不會有機會聊到季傑克寫黑格爾的那本新書,《比沒有還要少:黑格爾與辯證唯物論的陰影》。相反,他跟我聊起了跟小兒子一起度過的假期。最後一次去的是Burj Al Arab旅館,那是一個古怪的寺廟,在杜拜,庸俗而賣弄。「幹嘛不去?幹嘛不去呢?我最喜歡發瘋了。不過我盡了我的馬克思主義職責。我跟巴基斯坦的小黃司機交上了朋友,這位司機讓我跟我兒子見識到了何謂實在。那裡的工人整個生活的結構,一切是如何被控制的,他都解釋清楚了。我兒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今年夏天他們則是要去新加坡,一個人工島嶼,有五十層摩天大樓上的游泳池。「這樣我們就可以在那裡游泳,然後往下看整座城市:『哇哈哈哈,幹,去死吧。』這就是我愛做的事——完全沒營養。」在他兒子更小一點的時候還沒那麼好玩。「不過現在咧,我們已經練出了一種節奏。我們睡到一點,然後去吃早餐,然後進城——完全沒有文化,就是消費,或這一類的蠢事——然後我們回去吃晚餐,然後我們去電影院,然後我們玩遊戲玩到凌晨三點。」

我在想,所有那些季傑克的年輕認真的追隨者們會怎麼看這次訪問,而且,我也擔心他們不爽我都在跟他講這些五四三的。然而,對季傑克來說,關於這個世界,杜拜能夠告訴我們的,就像一場關於,比方說,赤字,的爭議一樣地多。當他長得一臉可愛相又有禮貌的小兒子出現,我試著讓季傑克多聊聊金融危機,讓他多少扮演一下他的仰慕者們期待他扮演的那個角色,給出一些激進的回應。

「我總是強調:不要期待我這種事。我不認為像我這種傢伙的任務是提出完整的解決方案。當有人問我要經濟該怎麼辦的時候,我知道ㄍ屁?我認為像我們這種人的任務不在於提供答案,而是在於問正確的問題。」他並不反對民主,就其本身,他只是覺得我們的民主體制已經無法控制全球資本主義了。「有些不錯的、達成共識的漸進式改革可能會有效,可能,在某個地方性的層級上。」不過在地化跟有機蘋果屬於同一個範疇,還有資源回收。「做這些只是為了讓你港覺好一點。可是今天真正的大問題是如何組織全球性的行動,在巨大的國際層級上,而不會退回某種威權式的規則。」

那要如何發生呢?「就我們正在接近危機的時代這點來說,我是個悲觀的人。不過為了完全一樣的理由,我也很樂觀。悲觀的意思是說,事情變得亂七八糟。樂觀的意思則是說,這樣的話,改變就是可能的。」那麼,有沒有可能其實事情根本不會變呢?「阿,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正在接近一個新的種族隔離的威權社會。那將不會是——我必須強調這點——老式的那種愚蠢的威權主義。這將會是種新的,消費主義的形式。」所以全世界都會看起來像杜拜嗎?「是的,而且你知道,在杜拜,另一面就是名符其實的奴役。」

在季傑克的胡鬧瞎扯裡,似乎仍有些什麼感人肺腑的東西。我從沒想過他這麼討人喜歡,但他真的是個棒透了的夥伴。我曾經期望可以搞清楚他到底是個天才還是個瘋子——但我想我仍舊搞不懂。我問他他到底希望我們多嚴肅地看待他,他說他寧可別人怕他,而不是把他當成小丑。「大部分人以為我在開玩笑,過度誇大——但錯了,我不是。事情不是那樣。我先說笑話,然後我就認真了。不,真正的藝術在於將嚴肅的訊息帶進玩笑的場子裡。」

兩年前他的門牙掉了。「我兒子知道我有個好朋友;我們不是同志喔,我們之間只有純友誼而已。因此當他看到我缺了牙,他就說:『我知道怎麼了。』我兒子!才十歲!你猜他跟我說什麼?想一下,聯想,往最下流的方向去想。」我想我猜得到。「沒錯!就是吹!他說我朋友抱怨牙齒卡著很不蘇胡。」季傑克大吼大笑,驕傲的父親心花怒放。

「而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讓人無言嗎?在他跟我講完這個之後,他說,『ㄟ拔,我剛剛的梗好笑ㄇ好笑ㄇ好笑ㄇ?』」

一場持續二十四小時的《比沒有還要少》馬拉松大會會在一月15號,倫敦的Cafe Oto舉行喲。啾咪~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胸部星球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